徽茶文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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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-05-02
徽州茶人小传:汪懋麟

     汪懋麟(16391688),字季甪,号蛟门,徽州休宁人。康熙六年(1667)进士,授内阁中书。因徐乾学荐,以刑部主事入史馆充纂修官,撰述最富;著有《百尺梧桐阁集》二十六卷和《遗稿》及《锦瑟词》等。汪懋麟少时从王士祯学诗,才气横溢,又工填词;早期的诗作汪洋恣肆,绚烂多彩;归里后,文字稍抑锋芒,但愈见隽永。

    汪懋麟嗜酒且好饮茶,晚年更是嗜茶如命;临终时,他还吩咐家人煮一壶香茗,让他最后闻一闻茶的芳香。以致王士禛在《比部汪蛟门传》中记述:“(蛟门)既得疾,弥留。令洗砚磨墨嗅之,复令烹佳茗以进,自谓香沁心骨。”可谓是终其一生嗜茶之癖迄未稍忌。值得注意的是,汪懋麟有时称茶为“茗粥”,这似乎是将饮茶作为唐宋时代的风尚予以继承的一种提法。唐人储光羲《吃茗粥作》有“淹留膳茗粥,共我饭蕨薇”。宋代苏东坡《绝句》有“偶为老僧煎茗粥,自携修绠汲清泉”。而蔡襄《茶录》中也有“茶少汤多,则云脚散;汤少茶多,则粥面聚”之说”。唐、宋时期饮茶的方法和明、清完全不同,其饮茶需要烹煮,而煮成后的茶汤因其表皮呈稀粥状,故称“茗粥”。汪懋麟虽不一定似古人那样煮茶,但是对传统饮茶方式颇为感念;所以,他饮茶时常常会发怀古之情。如《三月晦日漫兴五首》诗说:“洗砚微吟自在时,烹来茗粥不嫌迟。”而在他的传略中也有“而先生一持以公,门绝请谒,退官时偕二三故人论文讲道,茗粥一设,庭户萧然。”这是把“茗粥”和酒肉作对比,认为做官还乡后,故人相聚时仅设“茗粥”而已。可谓是“清茶一杯”,谈的全是诗词文章的学问;而清雅之极,两袖清风的高节,已在不言中。

    汪懋麟一生品尝了各地的许多好茶;一些名茶不仅是文人赠送,有的还是文人亲手制作。他在《藏天水记》一文中就有这样的记述:“居士斋居读书之暇,品泉斗茶,稍自娱乐。好事者以四方名茶相饷。”这里的“好事者”,不是好生是非者,而是和汪懋麟趣味相投且交往密切的好友;例如王士祯、施闰章以及冒辟疆等人。如汪懋麟在收到冒巢民送给他的画作与岕茶后,就写长诗答谢说:“水绘庵中得真赏,我欲扁舟访溪澳。花浓水曲莺乱啼,细话春窗烹茗粥。”汪懋麟虽然爱茶,然对水之重视较茶更有过之无不及。难能可贵的是他不辞辛劳,跋山涉水进行实地勘察。康熙十七年(1678)暮春,他游览了“西湖南北诸山”,他自己说“在水之日较在山为多”,实际上他对于南北诸山的名胜古迹都没有关注,其旅游目的颇为明确,就是比较各处的水源,作为品茶时的必要选择。他在北京的12年里有一些苦恼,因为雨水少无法存储,而井水也往往苦涩难以入口。但他是善于自我宽慰的人,想到品茶之乐,他仍觉得上天待他不薄,“今家居有河水可汲,名泉可求,天复厚之以雨泽,近取诸檐楹,不费一钱,所以待人者良厚”。

    喝茶,是汪懋麟一生的最大嗜好;慢慢啜饮杯中的茶,细细品味难以释怀的人生况味;他认为这是最大的乐事。所以,他视茶为知己,并将这个嗜好一直保持到生命旅途的终点;可谓是罕有其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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